第一章 不速之客
顾念推开家门的瞬间，客厅里传来的女人娇笑声让她愣在了门口。
那不是妈妈的声音。
妈妈三年前就去世了。
"文斌，你真坏～"女人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，顾念听得清清楚楚。
她小心翼翼地换了鞋，悄悄走向客厅。透过半掩的门缝，她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——父亲顾文斌正和隔壁的寡妇柳如月坐在沙发上，两人挨得很近，柳如月的手还搭在父亲的肩膀上。
柳如月今年三十五岁，比父亲小了整整十岁。她的丈夫两年前因为车祸去世，留下她一个人带着八岁的儿子生活。柳如月长得很漂亮，身材也保持得很好，平时在小区里就有不少男人对她献殷勤。
但顾念万万没想到，父亲也会是其中之一。
"如月，你说得对，念念那丫头确实该找个男朋友了。"父亲的声音传来。
"她都二十五了，还没谈过恋爱，你这个当爸的也不着急？"柳如月笑着说，"要不我给她介绍几个？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小伙子。"
"那就麻烦你了。"父亲说。
顾念听着他们的对话，心里五味杂陈。她还在为看到的画面震惊，却听到他们在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，这让她觉得更加荒谬。
她轻手轻脚地退回门口，然后故意重重地推门，发出很大的声响。
"爸，我回来了！"她大声喊道。
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，紧接着传来慌乱的声音。等顾念走进客厅时，柳如月已经坐得离父亲很远，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。
"念念回来了。"父亲笑着说，但笑容显得有些僵硬，"如月阿姨来串门。"
柳如月也笑着打招呼："念念，刚下班？工作辛苦了。"
"还好。"顾念冷冷地回应，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，"柳阿姨怎么这么晚还在我们家？"
"我刚做了点心，给你爸送了一些过来。"柳如月说着，指了指茶几上的食盒，"顺便聊聊天。"
顾念看了看墙上的时钟，已经晚上九点了。做点心需要聊到这么晚？
"时间不早了，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了。"柳如月很识趣地起身，"文斌，那我先回去了。"
"我送送你。"父亲也站起来。
"不用了，就几步路。"柳如月摆摆手，看了顾念一眼，"念念，改天阿姨请你吃饭。"
等柳如月走后，客厅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。父亲坐回沙发上，拿起遥控器装作看电视，但顾念注意到他一直在换台，明显心不在焉。
"爸。"顾念坐到父亲对面，"你和柳阿姨..."
"我们什么？"父亲打断了她的话，"如月是邻居，偶尔来串门很正常。"
"只是邻居？"顾念盯着父亲的眼睛，"我刚才看到你们..."
"看到什么？"父亲的声音提高了一些，"念念，你想到哪里去了？"
顾念深吸一口气："爸，妈妈才去世三年。"
父亲的脸色瞬间变了，他放下遥控器，严肃地看着顾念："你妈妈的事和如月没有关系。她只是一个邻居，一个需要帮助的寡妇。我们只是朋友。"
"朋友会坐得那么近？"顾念质问。
"你看错了。"父亲斩钉截铁地说，"如月坐得很远，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，产生了幻觉？"
顾念愣住了。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，柳如月的手就搭在父亲的肩膀上，两人几乎贴在一起。但父亲却说她看错了，甚至说她产生了幻觉。
"我没有看错。"顾念坚持说。
"念念，你就是看错了。"父亲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，"而且就算我和如月有什么，那也是我的事。你妈妈都去世三年了，我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吧？"
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顾念心中爆炸。父亲刚才还说他们只是朋友，现在又说就算有什么也是他的事。前后矛盾的话让顾念更加困惑。
"所以你承认你们有关系？"顾念追问。
"我什么时候承认了？"父亲反驳，"我是说假设，假设！念念，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？"
顾念感到一阵头晕。她明明听得很清楚，父亲刚才的话就是在承认，但现在他又否认了。到底是她理解错了，还是父亲在撒谎？
"算了，我累了，先去休息。"顾念站起身，不想再纠缠下去。
回到房间后，顾念躺在床上，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场景。父亲和柳如月的亲密举动，两人慌乱的表情，还有父亲前后矛盾的话。
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，也没有产生幻觉。但父亲的反应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。
第二天一早，顾念在小区里遇到了住在楼下的李大妈。李大妈是小区里出了名的消息灵通人士，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"念念啊，你爸爸最近看起来气色不错呢。"李大妈笑着说。
"是吗？"顾念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，"李大妈，您这话是什么意思？"
李大妈左右看了看，压低声音说："你还不知道？你爸爸和楼上的柳如月走得很近呢。"
顾念的心一紧："您看到什么了？"
"我昨天晚上倒垃圾的时候，看到柳如月从你们家出来，脸都红了。"李大妈神秘兮兮地说，"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，我好几次看到她进你们家，都待到很晚才出来。"
这个消息让顾念震惊不已。她以为昨晚是偶然，没想到柳如月经常去她家。
"李大妈，您确定？"顾念再次确认。
"我还能骗你不成？"李大妈拍拍胸脯，"不过念念，你也别太担心。你爸爸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不容易，找个伴也正常。柳如月人还不错，就是有点太漂亮了，容易招蜂引蝶。"
顾念匆匆告别李大妈，心情复杂地走向公司。原来不只是她看到了，连邻居都知道父亲和柳如月的事。但昨晚父亲明明否认了一切，甚至说她看错了。
到底谁在撒谎？
第二章 流言四起
午休时间，顾念接到了好友白雪的电话。
"念念，我听说你爸爸交女朋友了？"白雪的声音充满了八卦的兴奋。
顾念愣了一下："你怎么知道？"
"我妈告诉我的。她昨天和你们小区的王阿姨聊天，王阿姨说看到你爸爸和一个漂亮女人手牵手在小区里散步。"白雪说，"那女人是不是住你们楼上的寡妇？"
顾念的心沉了下去。消息传播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，而且版本还发生了变化。李大妈说的是柳如月经常去她家，王阿姨说的是两人手牵手散步。
"王阿姨什么时候看到的？"顾念问。
"好像是前天晚上。"白雪说，"念念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？你爸爸没告诉你？"
"没有。"顾念苦笑，"他还否认呢。"
"男人都这样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承认。"白雪安慰她，"不过你也别太反对，你爸爸一个人这么多年，确实该找个伴了。"
挂了电话，顾念心烦意乱。她决定下班后去找王阿姨了解具体情况。
王阿姨住在隔壁单元，和顾念家关系一直不错。顾念敲门时，王阿姨正在准备晚饭。
"念念来了，快进来坐。"王阿姨热情地招呼她。
"王阿姨，我想问您一件事。"顾念开门见山，"您前天晚上是不是看到我爸爸和柳如月在小区里散步？"
王阿姨的表情有些尴尬："念念，这事...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？"
"您就直说吧，我想了解真相。"顾念说。
王阿姨叹了口气："前天晚上我下楼扔垃圾，确实看到你爸爸和柳如月在小花园里。不过他们没有手牵手，只是站在一起聊天。"
顾念松了一口气，但紧接着又紧张起来："那您为什么和别人说他们手牵手？"
"我没说手牵手啊。"王阿姨摆摆手，"我只是说看到他们在一起聊天，后来传来传去就变成手牵手了。你知道的，这种消息越传越夸张。"
顾念明白了。原来是消息在传播过程中被夸大了。但这也证实了一点——父亲确实和柳如月有接触，而且不止在家里。
"王阿姨，他们聊了什么您听到了吗？"顾念问。
"我离得远，听不清楚。不过我看柳如月好像哭了，你爸爸在安慰她。"王阿姨回忆着说，"可能是因为她丈夫的事吧，女人独自带孩子不容易。"
这个信息让顾念陷入了新的困惑。如果只是安慰邻居，为什么父亲要否认？而且昨晚她明明看到两人很亲密，这又怎么解释？
离开王阿姨家后，顾念在小区里遇到了住在一楼的赵叔叔。赵叔叔是个退休老人，平时喜欢在小区里转悠，对邻居的事情了如指掌。
"念念啊，你爸爸最近春风得意呢。"赵叔叔笑着说。
又来了。顾念心里叹气，但还是耐心地问："赵叔叔，您看到什么了？"
"我上周看到你爸爸给柳如月修水管，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。"赵叔叔说，"后来柳如月还给你爸爸做了饭，我看到你爸爸端着饭盒从楼上下来，脸上笑得跟花似的。"
修水管？做饭？这些事情父亲都没有提过。顾念觉得自己对父亲的生活一无所知。
"赵叔叔，您确定是上周？"顾念问。
"当然确定，就是上周二。我记得清楚，因为那天下雨，我在楼下避雨时看到的。"赵叔叔说，"你爸爸人不错，邻居有困难就去帮忙，值得表扬。"
又是一个新版本。在赵叔叔的版本里，父亲只是在帮助邻居，柳如月做饭是为了感谢。这听起来很合理，但为什么父亲要对她隐瞒这些？
回到家时，父亲正在厨房做饭。顾念看着他忙碌的身影，心情复杂。
"爸，上周二您去柳阿姨家修水管了？"顾念试探性地问。
父亲手中的铲子停顿了一下，然后继续翻炒着菜："是啊，她家水管坏了，我去帮忙看看。"
"您怎么没跟我说？"顾念问。
"举手之劳，有什么好说的？"父亲说，"邻居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。"
"那她给您做饭的事呢？"顾念继续问。
父亲转过身看着她："念念，你今天怎么了？一直打听这些干什么？"
"我就是好奇。"顾念说，"邻居们都在传您和柳阿姨的事。"
"传什么？"父亲的表情变得严肃。
"说您们在交往。"顾念直接说出来。
父亲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邻居们就是闲得慌，什么都要议论。我和如月就是普通邻居关系，她有困难我帮助一下，仅此而已。"
"那昨晚..."顾念想起昨晚看到的亲密场面。
"昨晚怎么了？"父亲打断她，"我都说了，你看错了。如月只是来送点心，我们聊了会天，然后她就走了。"
顾念感到挫败。父亲的态度很坚决，完全不承认她看到的一切。但邻居们的话证明父亲和柳如月确实有接触，而且比父亲说的要频繁得多。
晚饭时，父女俩都没怎么说话。顾念心里装着事，父亲也显得心事重重。
"念念。"父亲突然开口，"你工作这么忙，就别操心我的事了。我知道分寸。"
这句话让顾念更加确信父亲在隐瞒什么。如果真的只是普通邻居关系，为什么要让她别操心？为什么要强调知道分寸？
"爸，我只是担心您被人骗了。"顾念说，"柳阿姨条件那么好，为什么会看上..."
她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很明显。父亲已经五十五岁了，虽然保养得还可以，但和年轻漂亮的柳如月相比，条件确实差距很大。
"你这是什么话？"父亲有些生气，"我怎么就配不上如月了？"
顾念注意到父亲说的是"配不上"，而不是"没有关系"。这个用词很有意思。
"我不是那个意思..."顾念想解释。
"你就是那个意思。"父亲站起身，"在你眼里，你爸爸就是个没用的老头子，不可能有人看得上，是吧？"
"爸，我没有..."
"算了，不说了。"父亲摆摆手，"我去散步。"
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，顾念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她不是瞧不起父亲，只是担心他被骗。但现在看来，父亲对柳如月的感情比她想象的要深。
问题是，柳如月对父亲的感情是真的吗？
第三章 父亲的解释
父亲散步回来后，主动找顾念谈话。
"念念，我们聊聊。"父亲坐在她对面，表情认真。
顾念放下手机，等待父亲开口。
"关于我和如月的事，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解释清楚。"父亲深吸一口气，"我们确实不只是普通邻居关系。"
顾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父亲终于要承认了。
"但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。"父亲继续说，"如月她...遇到了一些麻烦，需要帮助。我只是在力所能及地帮助她。"
"什么麻烦？"顾念问。
父亲犹豫了一下："她的婆家一直在骚扰她，想要夺走她丈夫留下的房产和抚恤金。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，根本斗不过他们。"
这个信息是全新的，之前没有任何人提到过。顾念皱眉："所以您在帮她？"
"是的。我帮她咨询法律问题，陪她去见律师，有时候她婆家的人来闹，我也会过去帮忙。"父亲解释，"就是这些事。"
"那昨晚我看到的..."顾念还是忍不住问。
"昨晚她很害怕，因为她婆家又威胁她了。"父亲说，"她哭得很厉害，我就安慰了一下。可能你看到的时候，我们距离确实近了些，但真的没有别的。"
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，但顾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"爸，如果只是帮助邻居，您为什么昨天要否认？为什么说我看错了？"顾念问出了关键问题。
父亲沉默了一会儿："因为我怕你误会。你知道的，外面已经有流言了，我不想让你也这么想。"
"可是您越否认，我越觉得有问题。"顾念说。
"我知道，我处理得不好。"父亲叹气，"念念，你相信爸爸吗？"
顾念看着父亲真诚的眼神，点了点头："我相信您。"
"那就好。"父亲松了一口气，"我向你保证，我和如月真的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。我只是在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邻居。"
这次谈话后，顾念的心情轻松了很多。父亲的解释很合理，她决定相信他。
但第二天发生的事情，又让她开始怀疑。
顾念下班回家时，发现柳如月正在楼梯间等她。
"念念，我能和你聊聊吗？"柳如月的表情有些紧张。
"当然可以。"顾念说。
两人走到楼下的小花园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。
"念念，我知道你对我和你爸爸的关系有误解。"柳如月开门见山，"我想和你解释一下。"
顾念心里一紧。柳如月主动来找她，说明事情并不像父亲说的那么简单。
"我和你爸爸...我们在一起了。"柳如月直接说道。
顾念感觉脑子嗡的一声。柳如月承认了她和父亲的关系，但这和父亲昨晚的说法完全不同。
"你说什么？"顾念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"我们是在三个月前开始的。"柳如月说，"一开始确实只是邻居关系，但后来我们发现彼此都很孤独，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。"
顾念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。昨晚父亲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只是朋友，现在柳如月却说他们在一起三个月了。
"我爸爸知道您要来找我吗？"顾念问。
"不知道。"柳如月摇头，"文斌不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关系，他怕你接受不了。但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，迟早要说清楚的。"
"所以您决定瞒着我爸爸来找我？"顾念问。
"是的。"柳如月点头，"念念，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，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爸爸。我不是为了钱财或者其他目的，我是真心的。"
顾念仔细观察着柳如月的表情，看起来确实很真诚。但问题是，她的话和父亲的说法完全矛盾。
"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。"顾念说。
"我理解。"柳如月站起身，"念念，不管你接不接受我，我都希望你能支持你爸爸的幸福。他一个人太久了。"
目送柳如月离开后，顾念坐在花园里发呆。现在她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：父亲和柳如月，谁在撒谎？
父亲说他们只是朋友，他只是在帮助柳如月解决法律问题。柳如月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三个月了，是正式的恋爱关系。
两个版本截然不同，不可能都是真的。
回到家后，顾念决定再次质问父亲。
"爸，柳阿姨刚才找我聊了。"顾念直接说道。
父亲正在看电视，听到这话，遥控器从手中滑落。
"她...她找你说什么了？"父亲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"她说你们在一起三个月了，是恋爱关系。"顾念盯着父亲的眼睛，"这是真的吗？"
父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，沉默了很久才开口："念念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
"那是怎样？"顾念问，"您昨天还说只是朋友，今天柳阿姨却说是恋人。到底谁在撒谎？"
"我们...我们确实..."父亲结结巴巴地说，"确实比朋友关系更进一步了。"
"所以您昨天骗了我？"顾念的声音提高了。
"我没有骗你，我只是...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。"父亲显得很痛苦，"念念，你妈妈去世三年了，我一个人真的很孤独。如月她理解我，关心我，我们自然而然就..."
"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，而且还要瞒着我？"顾念打断他。
"我没想瞒着你，我只是想等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。"父亲解释，"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。"
顾念深呼吸，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："爸，我不是接受不了您找新的伴侣，我接受不了的是您对我撒谎。"
"我..."父亲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"您说您们在一起三个月了，那关于她婆家骚扰她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？"顾念继续追问。
"是真的。"父亲说，"她确实遇到了那些麻烦，我也确实在帮助她。但同时，我们也...我们也发展出了感情。"
"所以您把两件事混在一起说，让我以为您只是在帮助邻居？"顾念明白了父亲的套路。
父亲低下头，没有反驳。
顾念感到深深的失望。不是因为父亲找了新的伴侣，而是因为他选择了欺骗和隐瞒。
"我需要冷静一下。"顾念站起身，"这几天我会住在雪儿那里。"
"念念..."父亲想要挽留。
"爸，我需要时间想清楚。"顾念说完就回房间收拾行李。
在收拾东西的时候，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：如果父亲和柳如月确实在交往，为什么柳如月要瞒着父亲来找她？按理说，如果他们真的相爱，应该一起面对家人的质疑才对。
除非，他们之间还有其他隐情。
第四章 柳如月的秘密
在好友白雪家住了两天后，顾念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"请问是顾念吗？我是柳如月的前婆婆。"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。
顾念愣住了："您好，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？"
"我想和你见个面，聊聊柳如月和你父亲的事。"老人说，"我有些话必须告诉你。"
一小时后，顾念在小区附近的咖啡馆见到了柳如月的前婆婆张桂英。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，穿着朴素，但精神矍铄。
"孩子，我知道这样找你很唐突，但我实在没办法了。"张桂英坐下后就开始诉苦，"柳如月这个女人太可怕了，她已经害死了我儿子，现在又盯上了你父亲。"
顾念心里一惊："您说她害死了您儿子？这是什么意思？"
"我儿子的车祸不是意外，是柳如月一手策划的。"张桂英压低声音说，"她为了独吞我儿子的财产，故意制造了那场车祸。"
这个指控太严重了，顾念不敢相信："您有证据吗？"
"当然有。"张桂英从包里拿出一张纸，"这是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。柳如月在车祸前半个月就买了巨额保险，而且她有外遇，和一个年轻男人有不正当关系。"
顾念接过报告，快速浏览了一下。报告显示，柳如月确实在丈夫车祸前购买了保险，而且有照片显示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门口拥抱。
"但这些只能说明她有嫌疑，不能证明她真的杀害了您儿子。"顾念理性地分析。
"孩子，你太单纯了。"张桂英叹气，"柳如月这个女人很会装，她表面上柔弱善良，实际上心机很深。她现在接近你父亲，肯定也是有目的的。"
"什么目的？"顾念问。
"你父亲有房有车有退休金，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目标。"张桂英说，"而且你父亲年纪大了，万一出什么意外..."
她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顾念感到脊背发凉。如果张桂英说的是真的，那父亲就很危险了。
"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？"顾念问。
"我之前一直在收集证据，想要告发她。但她很狡猾，总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。"张桂英说，"最近我听说她又找了新目标，就是你父亲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害人。"
"那您想让我做什么？"顾念问。
"劝你父亲离开她，越远越好。"张桂英恳求道，"千万不能让她得逞。"
离开咖啡馆后，顾念心情沉重。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张桂英的话，但那份调查报告确实很可疑。
她决定先调查一下柳如月买保险的事。通过朋友介绍，她联系到了一个保险公司的业务员。
"柳如月？我记得这个客户。"业务员想了想说，"她确实在两年前买过一份保险，金额挺大的，一千万。"
"一千万？"顾念吃了一惊。
"是的，而且是意外险，专门保障意外死亡的。"业务员说，"说实话，当时我还觉得奇怪，一般人不会买这么大金额的意外险。"
"她买保险的时候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？"顾念问。
"她说她丈夫工作危险，经常要开车跑长途，担心出意外。"业务员回忆，"但保险生效还不到一个月，她丈夫就出车祸了。"
这个时间线太巧合了。顾念又问了一些细节，得知柳如月在理赔时表现得很平静，没有普通寡妇应有的悲伤。
带着满腹疑问，顾念回到家。父亲正在厨房做饭，看到她回来，显得很高兴。
"念念，你回来了。这两天我想了很多，我们好好谈谈。"父亲说。
"爸，我也有话要和您说。"顾念坐下来，"关于柳阿姨，我了解到一些情况。"
"什么情况？"父亲问。
顾念把张桂英的话和保险的事告诉了父亲。父亲听完后，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"念念，你这是在质疑如月的人品。"父亲说，"她丈夫的车祸是意外，不是她故意的。"
"可是那些巧合太多了。"顾念说，"保险、时间、金额，这些都很可疑。"
"那是她婆婆故意这么说的。"父亲反驳，"如月告诉过我，她婆婆一直不喜欢她，总是怀疑她，甚至污蔑她。"
顾念意识到，父亲已经完全相信了柳如月，不愿意听任何对她不利的话。
"爸，您就没有一点怀疑吗？"顾念问。
"我为什么要怀疑她？"父亲反问，"如月是个善良的女人，她不可能做那种事。"
"那她接近您是不是也有目的？"顾念直接问道。
父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："念念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"
"我的意思是，她可能对您的财产有想法。"顾念说出了心里话。
"够了！"父亲突然爆发，"念念，你怎么能这么想？如月她真心爱我，不是为了钱！"
"您怎么确定？"顾念不甘示弱，"您了解她多少？您知道她的过去吗？"
"我当然了解她！"父亲大声说，"我们在一起这么久，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！"
"三个月算久吗？"顾念冷笑，"爸，您清醒一点好不好？"
父女俩的争吵声越来越大，最后父亲愤怒地摔门而出。
晚上，父亲没有回家。顾念给他打电话，他也不接。她猜测父亲应该是去了柳如月那里。
凌晨时分，顾念被敲门声惊醒。她以为是父亲回来了，但通过猫眼看到的却是柳如月。
"念念，开门，我是如月。"柳如月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。
顾念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了门。
"出什么事了？"顾念问。
"你爸爸出事了。"柳如月哭着说，"他现在在医院。"
顾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："什么？怎么回事？"
"他从我家楼梯上摔下来了，现在还在抢救。"柳如月说，"快，我们赶紧去医院。"
在去医院的路上，顾念的脑子一片混乱。她想到了张桂英的话，想到了柳如月前夫的车祸，心里涌起了不祥的预感。
这一切，真的只是巧合吗？
第五章 医院惊魂
在急诊室外，顾念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消息。柳如月坐在她旁边，眼睛红肿，看起来也很担心。
"医生说怎么样？"顾念问。
"还在检查，医生说可能是脑震荡，但具体情况要等检查结果。"柳如月说。
顾念仔细观察着柳如月的表情，想要找出破绽。但柳如月看起来确实很担心，不像是在演戏。
"到底是怎么摔的？"顾念问。
"他从我家出来的时候，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动，下楼梯时没注意脚下，就摔了。"柳如月解释，"我当时在房间里，听到响声才跑出来，看到他躺在楼梯间。"
"没有人看到吗？"顾念继续问。
"楼梯间里就我们，其他邻居都睡了。"柳如月说。
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，但顾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父亲虽然年纪大了，但身体一直很好，平时上下楼梯都很稳当，怎么会突然摔倒？
两个小时后，医生出来了。
"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，但有轻微脑震荡，需要住院观察几天。"医生说，"家属可以进去看看，但不要说太多话，让他好好休息。"
顾念冲进病房，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，头上包着纱布，脸色苍白。
"爸，您感觉怎么样？"顾念握住父亲的手。
"念念...我没事...就是头有点晕。"父亲虚弱地说。
"您还记得是怎么摔的吗？"顾念问。
父亲想了想："我记得从如月家出来，下楼梯的时候...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"
柳如月也走了进来："文斌，你吓死我了。医生说要住院几天，我会照顾你的。"
"不用了。"顾念立刻说，"我会照顾我爸爸。"
柳如月看了她一眼，没有争执："那我们轮流照顾吧。"
父亲睡着后，顾念和柳如月走出病房。
"如月阿姨，我想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会情绪激动？"顾念问。
"他...他和我说了你们的争吵。"柳如月有些尴尬，"他很难过，觉得你不理解他。"
"就因为这个？"顾念觉得理由有些牵强。
"念念，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，但我真的爱你爸爸。"柳如月说，"我不是那种只为钱的女人。"
"那您为什么在前夫去世前买了一千万的保险？"顾念直接问道。
柳如月的脸色瞬间变了："你...你调查我？"
"我只是想保护我爸爸。"顾念说，"您能解释一下吗？"
柳如月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买保险是因为我丈夫的工作确实危险。至于金额大，是因为我们贷款买房，需要保障。"
"一千万的保障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不是太多了？"顾念追问。
"我们当时计划做生意，需要更多的保障。"柳如月解释。
顾念注意到柳如月的解释和之前的说法有出入。之前她说是因为丈夫工作危险，现在又说是因为要做生意。
"您的前婆婆说您害死了她儿子，这是真的吗？"顾念决定摊牌。
柳如月的眼神变得锐利："她找你了？我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。"
"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"顾念说。
"当然不是真的。"柳如月说，"我丈夫的死是意外，我比任何人都痛苦。她因为接受不了儿子的死亡，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。"
"那为什么她有证据证明您买保险的时间和车祸时间很接近？"顾念问。
"巧合。"柳如月简单地说，"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巧合。"
顾念感觉柳如月的回答很敷衍，但又找不出明显的破绽。
第二天，顾念在医院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——柳如月的前小姑子赵丽。
"你是顾念吧？我是柳如月的前小姑子。"赵丽主动介绍自己，"我有话要对你说。"
两人在医院走廊找了个僻静的角落。
"我听说柳如月现在和你父亲在一起？"赵丽问。
"是的。"顾念点头。
"那你要小心了。"赵丽压低声音，"柳如月这个人很危险，我哥哥的死绝对不是意外。"
"您有什么证据吗？"顾念问。
"我哥哥出事前一天晚上给我打过电话，说发现柳如月有外遇，准备和她离婚。"赵丽说，"第二天他就出车祸了，你说巧不巧？"
这个信息让顾念震惊。如果柳如月的丈夫发现了她的外遇，并且要离婚，那柳如月确实有杀人动机。
"您为什么不报警？"顾念问。
"我们报了，但没有直接证据。"赵丽苦笑，"而且柳如月很聪明，她提前做了很多准备，让车祸看起来像是意外。"
"什么准备？"顾念追问。
"比如她故意在车上动手脚，让刹车失灵。但事后检查，车子烧得很厉害，找不到证据。"赵丽说。
顾念想到父亲现在躺在医院里，心里更加不安。
"您觉得我爸爸现在有危险吗？"顾念问。
"肯定有。"赵丽肯定地说，"柳如月不会无缘无故接近一个男人，她肯定有目的。而一旦目的达到，她就会除掉对方。"
"那我该怎么办？"顾念感到绝望。
"收集证据，然后报警。"赵丽说，"我可以帮你。"
回到病房，顾念看到柳如月正在给父亲喂水，动作很温柔，看起来像个体贴的恋人。
但经过赵丽的提醒，顾念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柳如月的每一个动作。她喂的是水还是药？她的温柔是真心还是表演？
"念念，你回来了。"柳如月笑着打招呼。
"嗯。"顾念冷冷地回应。
父亲似乎感觉到了女儿的敌意，皱着眉头说："念念，你对如月态度好一点。"
"我对她的态度取决于她对您的态度。"顾念意有所指地说。
柳如月的笑容有些僵硬，但还是保持着温和的语调："念念，我理解你的担心，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。"
"是的，时间会证明一切。"顾念重复了她的话，但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。
当天晚上，顾念决定留在医院照顾父亲。她要时刻监视柳如月，不让她有任何单独接触父亲的机会。
但她没想到的是，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等着她。
第六章 真相的拼图
父亲住院的第三天，顾念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。
"顾小姐，我是私家侦探李强，有关于柳如月的重要信息要告诉你。"电话那头的男声很低沉。
"什么信息？"顾念问。
"不能在电话里说，我们见面谈。"李强说，"今晚八点，中山公园北门。"
顾念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答应了。她告诉父亲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，让他好好休息。
晚上八点，顾念准时到达中山公园北门。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向她。
"我是李强。"男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，"我受人委托调查柳如月已经两年了。"
"谁委托的？"顾念问。
"她的前婆婆张桂英。"李强说，"我有一些证据要给你看。"
李强拿出一个文件袋，里面有照片、录音和文件。
"这是柳如月和情人的照片。"李强拿出几张照片，"拍摄时间是她丈夫去世前一个月。"
照片中，柳如月和一个年轻男人在酒店门口拥抱，两人的表情很亲密。
"这个男人是谁？"顾念问。
"叫王浩，是柳如月丈夫公司的同事。"李强说，"柳如月通过他了解到她丈夫的行程，然后安排车祸。"
"您有王浩的证词吗？"顾念问。
"有。"李强拿出一个录音笔，"这是我暗中录下的，王浩承认了他们的计划。"
录音里，王浩的声音很清楚："如月，你说的对，只要制造一个意外，我们就能在一起了，还能得到一大笔保险金。"
然后是柳如月的声音："我已经安排好了，明天他走那条山路的时候，车子会出问题。"
顾念听得脊背发凉。如果录音是真的，那柳如月确实是个杀人犯。
"这个录音能作为法庭证据吗？"顾念问。
"可以，但我们需要更多证据。"李强说，"现在柳如月又盯上了你父亲，我们必须阻止她。"
"您觉得我父亲的意外也是她安排的？"顾念问。
"很有可能。"李强说，"她的手段就是制造意外，让人防不胜防。"
"那我该怎么办？"顾念感到无助。
"我建议你报警，同时要保护好你父亲。"李强说，"最重要的是，不要让柳如月知道你掌握了这些证据。"
回到医院，顾念发现柳如月不在病房。她问护士，护士说柳如月出去买夜宵了。
顾念坐在父亲床边，看着他安静的睡脸，心里充满了保护欲。她不能让父亲重蹈柳如月前夫的覆辙。
半小时后，柳如月回来了，手里提着保温盒。
"给你爸爸买了粥，等他醒了可以喝。"柳如月说。
顾念看着那个保温盒，心里充满了怀疑。她借口去洗手间，偷偷给李强发了短信，询问如何检测食物是否被下药。
李强很快回复：找借口把粥倒掉，或者送去检验。
顾念想了个办法。她假装不小心碰倒了保温盒，粥洒了一地。
"不好意思，我太笨了。"顾念假装歉意地说。
柳如月的脸色闪过一丝不悦，但很快恢复正常："没关系，我再去买一份。"
"不用了，医院有营养餐。"顾念阻止她。
父亲这时醒了，看到地上的粥，有些遗憾："如月特意给我买的粥就这样浪费了。"
"爸，医院的营养餐更适合病人。"顾念说。
柳如月看了她一眼，眼神中似乎有些探究的意味。
当晚，顾念没有离开医院。她要保护父亲，不让柳如月有任何机会。
凌晨两点，病房里很安静。顾念靠在椅子上打盹，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。她睁开眼，看到柳如月正悄悄地走向父亲的病床。
柳如月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，正要倒进父亲的水杯里。
"您在做什么？"顾念突然开口。
柳如月被吓了一跳，手中的小瓶子差点掉在地上。
"我...我在给你爸爸的水里加维生素。"柳如月解释，"医生说病人需要补充营养。"
"什么维生素？"顾念站起身，走向柳如月。
"维生素C。"柳如月说着，把小瓶子收起来。
"能让我看看吗？"顾念伸出手。
"没必要吧？"柳如月往后退了一步。
"如果真的是维生素，为什么不能让我看？"顾念追问。
柳如月的表情变得有些慌张："念念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"
"我的意思是，我怀疑您想害我父亲。"顾念直接说出了心里话。
"你胡说什么？"柳如月的声音提高了，"我怎么可能害文斌？"
"就像您当初害您前夫一样。"顾念说。
柳如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："你...你在说什么？"
"我都知道了。"顾念说，"我知道您和王浩的计划，知道您是怎么杀害您前夫的。"
柳如月沉默了很久，然后突然笑了："原来你都知道了。"
她的笑容很诡异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和善良。
"既然被你发现了，那我也没必要装了。"柳如月说，"没错，我确实杀了我前夫，现在我也要杀了你父亲。"
顾念感到一阵恐惧，但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："为什么？"
"为了钱，还能为了什么？"柳如月冷笑，"你父亲虽然不如我前夫有钱，但也够我舒服地生活了。"
"您不怕被抓吗？"顾念问。
"谁会抓我？"柳如月得意地说，"我的方法很完美，看起来都是意外。就像你父亲摔下楼梯一样。"
"那不是意外？"顾念震惊。
"当然不是。"柳如月承认，"我在楼梯上洒了油，他当然会摔。只是摔得不够重，没有直接死掉。"
顾念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怀疑。柳如月确实是个杀人犯，而且现在又想害父亲。
"您以为我会让您得逞吗？"顾念说。
"你能怎么样？"柳如月冷笑，"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。而且，你也活不了多久了。"
说着，柳如月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刀。
第七章 生死较量
看到柳如月手中的刀，顾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。她没想到柳如月会如此疯狂，竟然要在医院里杀人。
"您疯了吗？这里是医院，到处都有监控。"顾念试图让柳如月冷静下来。
"监控又怎么样？"柳如月冷笑，"我会说你想要杀我，我是正当防卫。到时候谁能证明真相？"
顾念意识到柳如月早就计划好了一切。她环顾四周，寻找逃跑的机会或者求救的方法。
"您杀了我也得不到我父亲的财产。"顾念说，"他会知道真相的。"
"他不会知道。"柳如月说，"他会以为是意外，然后在悲伤中死去。或者，我帮他一把。"
柳如月一步步向顾念逼近，手中的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。
顾念突然想到了父亲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。她假装后退，实际上是在向按钮靠近。
"您想过后果吗？"顾念继续拖延时间，"杀了我们父女，您真的能逍遥法外？"
"当然能。"柳如月得意地说，"我已经做过一次了，这次会更完美。"
就在柳如月举刀要刺向顾念的瞬间，顾念猛地按下了紧急呼叫按钮。
尖锐的警报声响彻病房，柳如月被吓了一跳，动作停顿了一秒。
顾念趁机大声喊叫："救命！有人要杀人！"
她的喊声惊醒了父亲，也引起了走廊里护士的注意。
"念念？怎么了？"父亲迷迷糊糊地坐起来，看到柳如月手中的刀，瞬间清醒了，"如月，你这是在做什么？"
柳如月看到计划败露，表情变得更加疯狂："都是你女儿逼我的！她要拆散我们！"
"快放下刀！"父亲虽然身体虚弱，但还是想要起身阻止柳如月。
这时，护士和保安冲进了病房。看到柳如月手中的刀，他们立刻报警。
"别过来！"柳如月挥舞着刀子，"都别过来，否则我真的杀了她！"
保安不敢贸然行动，只是包围了柳如月，等待警察到来。
"如月，你冷静一点。"父亲试图劝说，"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。"
"谈什么？"柳如月歇斯底里地喊道，"你女儿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，她会毁掉我的！"
"什么秘密？"父亲困惑地问。
"她是杀人犯！"顾念大声说，"她杀了她前夫，现在又想杀我们！"
父亲震惊地看着柳如月："如月，这是真的吗？"
柳如月看着父亲失望的眼神，突然笑了："真的又怎么样？反正你们都知道了。"
她彻底撕下了伪装，露出了真面目："没错，我就是杀人犯。我杀了我前夫，拿到了保险金。现在我想杀了你们，再拿到你们的财产。"
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深爱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恶魔。
"为什么？"父亲痛苦地问，"为什么要这么做？"
"为了钱，为了更好的生活。"柳如月冷漠地说，"你们这些愚蠢的男人，总是容易被女人的外表迷惑。"
警察及时赶到，制服了柳如月。在搜查她的包时，发现了毒药和详细的犯罪计划。
"这些是什么？"警察问。
"毒药。"柳如月坦然承认，"我本来打算让他们'意外'中毒死亡的。"
随着柳如月被带走，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。父亲躺在病床上，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悔恨。
"念念，对不起。"父亲握住女儿的手，"是我太愚蠢了，差点害死了你。"
"爸，您也是受害者。"顾念安慰他，"柳如月太会伪装了，谁都可能被骗。"
"我应该相信你的判断的。"父亲自责地说，"如果不是你的坚持，我们可能真的..."
他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第二天，警察来医院录口供。顾念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警方，包括私家侦探李强提供的录音和照片。
"根据我们的调查，柳如月确实有多起犯罪记录。"警察说，"她的前夫只是第一个受害者，之后她又用类似的方法害过其他人。"
"其他人？"顾念惊讶。
"是的，她曾经接近过一个老年富翁，但那个富翁的儿子比较警觉，没有让她得逞。"警察说，"我们正在深入调查她的所有犯罪行为。"
顾念想到如果她没有及时发现真相，父亲很可能成为柳如月的下一个受害者。
"她会被判什么刑？"顾念问。
"根据证据，她至少要面临故意杀人罪、诈骗罪等多项指控。"警察说，"估计会被判无期徒刑或者死刑。"
一周后，父亲出院了。医生说他的脑震荡已经基本好转，但需要在家静养。
回到家中，父亲看着熟悉的环境，感慨万千。
"念念，谢谢你救了我。"父亲认真地说，"如果不是你的坚持，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"
"爸，我们是一家人，保护彼此是应该的。"顾念说。
"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了。"父亲说，"特别是在感情方面。"
"爸，您不能因为一个坏人就对所有人都失去信任。"顾念劝说，"世界上还是好人多。"
"我知道，但我需要时间。"父亲说，"这次的教训太深刻了。"
顾念理解父亲的感受。被最信任的人背叛，确实需要时间来愈合伤口。
第八章 意外的反转
就在顾念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，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她们的平静生活。
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，门铃响了。顾念去开门，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。
"请问您找谁？"顾念问。
"我叫王浩，有关于柳如月案子的重要信息要告诉你们。"男人说。
顾念心里一震。王浩，就是柳如月的情人，她们有录音证据的那个王浩。
"您不是应该被警察抓了吗？"顾念警惕地问。
"我刚被释放。"王浩说，"因为我有重要证据要提供。"
顾念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让王浩进了屋。父亲听到声音从房间走出来，看到王浩，脸色立刻变了。
"你就是那个帮柳如月杀人的共犯？"父亲愤怒地说。
"不，我不是共犯。"王浩摇头，"实际上，我也是受害者。"
"什么意思？"顾念问。
王浩坐下来，表情很痛苦："我确实和柳如月有过关系，但我不知道她要杀人。我以为她只是想离婚。"
"那录音怎么解释？"顾念问，"您明明说了制造意外的话。"
"那是柳如月故意引导我说的。"王浩解释，"她录下了我的话，然后剪辑拼接，让我看起来像是共犯。"
这个说法让顾念很困惑。如果王浩说的是真的，那之前的证据可能有问题。
"您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？"顾念问。
王浩拿出一个录音笔："这里有完整的对话录音，没有经过剪辑。你们听了就知道真相了。"
他播放了录音。在完整版本中，王浩的话是："如月，你说的对，只要我们制造一个浪漫的意外相遇，我们就能在一起了。"
而柳如月的回应是："我已经安排好了，明天他走那条山路的时候，我们会在那里等他，给他一个惊喜。"
原来，被剪辑掉的关键词完全改变了对话的意思。王浩说的是"浪漫的意外相遇"，柳如月说的是"给他一个惊喜"。
"天哪。"顾念意识到他们可能误会了王浩，"那您前夫的死..."
"完全是柳如月一个人策划的。"王浩说，"她利用了我对她的感情，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她的替罪羊。"
"但为什么警察会相信剪辑过的录音？"父亲问。
"因为柳如月很聪明，她知道如何伪造证据。"王浩说，"而且她还伪造了一些短信，让我看起来像是主谋。"
王浩拿出手机，给他们看了一些短信记录："这些都是她伪造的，用的是克隆软件。"
顾念仔细看了看短信，确实发现了一些破绽。比如时间戳不对，还有一些用词不符合王浩的语言习惯。
"如果您是清白的，为什么现在才说出真相？"顾念问。
"因为我之前也被她威胁了。"王浩说，"她说如果我敢说出真相，就会杀了我。直到她被抓，我才敢站出来。"
"那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柳如月威胁过您？"父亲问。
王浩拿出另一个录音："这是她威胁我的录音。"
录音中，柳如月的声音很清楚："王浩，你最好老实一点。如果敢背叛我，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。我有的是办法制造意外。"
听到这个录音，顾念和父亲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柳如月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恶毒。
"您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？"顾念问。
"因为我看到新闻了，知道她又想害你们。"王浩说，"我不能再让她伤害无辜的人了。"
"这些证据您都交给警方了吗？"父亲问。
"交了。"王浩点头，"警方现在正在重新调查整个案子。"
就在这时，顾念的手机响了。是警察打来的。
"顾小姐，我们需要您再次协助调查。"警察在电话里说，"案子有了新的进展。"
挂了电话，顾念看着王浩："看来您说的是真的。"
"我没必要撒谎。"王浩说，"我只是想还原真相，为自己洗清冤屈。"
下午，顾念和父亲一起去了警察局。警察告诉他们，根据王浩提供的新证据，案子确实有了重大进展。
"我们重新分析了所有证据，发现柳如月伪造了很多东西。"警察说，"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。"
"那王浩真的是无辜的？"顾念问。
"基本可以确定。"警察说，"不过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核实。"
"柳如月还有其他受害者吗？"父亲问。
"有，而且可能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。"警察说，"我们正在调查她过去十年的所有经历。"
回家的路上，顾念心情复杂。她原本以为真相已经大白，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"念念，你觉得王浩说的是真的吗？"父亲问。
"从证据来看，应该是真的。"顾念说，"但我们还是要小心，不能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。"
"是啊，这次的教训太深刻了。"父亲感慨，"我们以为知道了真相，结果还有更深层的真相。"
顾念想到了"罗生门"这个词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版本，每个版本都看似合理，但真相到底是什么？
也许真相永远不会完全清楚，但至少他们现在是安全的。
第九章 更深的秘密
一个月后，顾念接到了警察的电话，说柳如月要求见她。
"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。"警察说，"但我们建议你不要去，这个女人太危险了。"
顾念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决定去见柳如月。她想亲自听听这个女人还要说什么。
看守所里，柳如月坐在隔离玻璃后面。一个月的囚禁生活让她憔悴了很多，但眼神依然犀利。
"念念，你来了。"柳如月笑着说，"我就知道你会来的。"
"您想说什么？"顾念直接问道。
"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，关于你父亲的秘密。"柳如月神秘地说。
顾念皱眉："什么秘密？"
"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接近你父亲吗？"柳如月问。
"为了钱。"顾念说。
"不全是。"柳如月摇头，"还有报仇。"
"报仇？"顾念不解，"您和我父亲之前根本不认识。"
"不认识？"柳如月冷笑，"念念，你太天真了。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可不是从我搬来才开始的。"
顾念感到一种不详的预感："您到底想说什么？"
"二十年前，你父亲害死了我的第一个男朋友。"柳如月的眼神变得怨毒，"我等了二十年，就是为了报这个仇。"
这个信息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顾念。她完全没想到父亲和柳如月之间还有这样的过去。
"不可能，您在撒谎。"顾念说。
"我为什么要撒谎？"柳如月问，"我已经这样了，还有什么好隐瞒的？"
"即使您说的是真的，我父亲怎么可能害人？"顾念不相信。
"你想知道真相吗？"柳如月问，"那我就告诉你。"
柳如月开始讲述二十年前的事情。
"那时候我十五岁，交了第一个男朋友，叫林志强。他比我大三岁，在一家工厂上班。"柳如月说，"我们很相爱，准备结婚。"
"然后呢？"顾念问。
"然后你父亲出现了。"柳如月的表情变得愤怒，"他当时是那家工厂的安全检查员，发现了一些安全隐患，要求整改。"
"这很正常啊。"顾念说。
"正常？"柳如月冷笑，"他明知道那些设备有问题，但收了厂长的贿赂，在报告上写的是'符合安全标准'。"
顾念震惊了："您是说我父亲受贿？"
"不只是受贿。"柳如月继续说，"一个月后，那台有问题的机器出事了，志强被卷进去，当场死亡。"
顾念感觉脑子一片混乱。她从来不知道父亲有这样的过去。
"您有证据吗？"顾念问。
"当然有。"柳如月说，"我保留了当年的所有资料，包括你父亲收钱的照片。"
"那您为什么不直接报警？"顾念问。
"因为那家工厂的老板势力很大，我一个小女孩斗不过他们。"柳如月说，"而且你父亲很快就调走了，我找不到他。"
"所以您等了二十年？"顾念问。
"是的，我一直在寻找你父亲的下落。"柳如月说，"三年前，我终于找到了他，然后制定了报仇计划。"
"所以您嫁给前夫，杀了他，都是为了报仇？"顾念问。
"不，杀我前夫是为了得到足够的资金来执行报仇计划。"柳如月说，"我需要钱来买房子，搬到你父亲附近，然后接近他。"
顾念感到整个世界都颠倒了。原来柳如月接近父亲不只是为了钱，还有更深层的仇恨。
"即使您说的都是真的，您也不应该杀人报仇。"顾念说。
"不杀人？"柳如月激动起来，"志强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，他的一生都被你父亲毁了！"
"那是意外！"顾念反驳。
"意外？"柳如月怒吼，"如果你父亲不收贿赂，如实报告安全隐患，志强就不会死！这是谋杀！"
顾念被柳如月的话震撼了。如果柳如月说的是真的，那父亲确实要为那个年轻人的死负责任。
"您想要什么？"顾念问。
"我想要你父亲承认他的罪行，公开道歉。"柳如月说，"然后用他的余生来赎罪。"
"而不是杀了他？"顾念问。
"杀了他太便宜他了。"柳如月说，"我要让他在痛苦中度过余生，就像我这二十年一样。"
离开看守所后，顾念的心情很沉重。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柳如月的话，但那些细节听起来很真实。
回到家，她看着父亲，心情复杂。
"念念，你怎么了？看起来心事重重的。"父亲关切地问。
顾念犹豫了一下，决定直接问："爸，您二十年前是做什么工作的？"
父亲愣了一下："怎么突然问这个？"
"我想了解您的过去。"顾念说。
"我当时在安监局工作，负责工厂的安全检查。"父亲说，"怎么了？"
"您记得一个叫林志强的年轻人吗？"顾念试探性地问。
父亲的表情瞬间变了，脸色变得苍白："你...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？"
看到父亲的反应，顾念确信柳如月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。
"爸，您能告诉我真相吗？"顾念说，"关于林志强的事。"
父亲沉默了很久，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："念念，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。"
"我已经知道了一些。"顾念说，"柳如月告诉我的。"
父亲震惊地看着她："如月？她告诉你什么了？"
"她说您当年收了贿赂，导致林志强死亡。"顾念说，"这是真的吗？"
父亲的身体颤抖起来，过了很久才开口："是真的。"
第十章 最后的真相
父亲的承认让顾念感到世界崩塌了。她一直以为父亲是个正直的人，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过去。
"爸，您能详细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吗？"顾念努力保持冷静。
父亲坐下来，表情痛苦："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，我至今都在为那件事后悔。"
"到底发生了什么？"顾念问。
"二十年前，我刚调到安监局工作，负责检查一家机械厂的安全设施。"父亲开始讲述，"我发现他们的设备确实有安全隐患，按规定应该停产整改。"
"然后呢？"顾念问。
"厂长找到我，说如果停产整改，工厂会损失几百万，很多工人会失业。"父亲说，"他承诺会立即购买新设备，希望我给他一个月的缓冲期。"
"所以您同意了？"顾念问。
"我当时想，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他们整改的。"父亲说，"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，停产确实会影响很多工人的生计。"
"那贿赂的事呢？"顾念问。
父亲沉默了一会儿："厂长确实给了我钱，说是感谢费。我当时拒绝了，但他说这是规矩，不收会得罪人。我...我最终还是收了。"
"然后林志强就出事了？"顾念问。
"是的。"父亲的声音颤抖，"就在我给了他们缓冲期的第三周，那台有问题的机器出事了。林志强当场死亡。"
顾念看着父亲痛苦的表情，心情复杂。她能理解父亲当时的处境，但结果却是一个年轻生命的消失。
"事后呢？"顾念问。
"事后我主动向上级汇报了真实情况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。"父亲说，"我被调离了原岗位，降了级，工资也被扣了一大半。"
"那林志强的家人呢？"顾念问。
"我用自己的积蓄给了他们一笔抚恤金，虽然不多，但那是我当时能拿出的全部。"父亲说，"我也去过林志强的墓前祭拜，向他道歉。"
顾念听完父亲的叙述，心情更加复杂了。父亲确实犯了错误，但他也承担了后果，并且一直在赎罪。
"爸，您知道柳如月是林志强的女朋友吗？"顾念问。
"什么？"父亲震惊地看着她，"如月是...是志强的女朋友？"
"是的。"顾念点头，"她说她等了二十年就是为了报仇。"
父亲愣在那里，过了很久才说："原来如此...难怪她要接近我。"
"爸，您现在有什么想法？"顾念问。
父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："我理解她的仇恨，如果我是她，可能也会这么做。"
"但她杀了人。"顾念说，"她杀了她前夫，还想杀我们。"
"我知道。"父亲说，"她的方法是错误的，但她的仇恨是有道理的。"
"那您打算怎么办？"顾念问。
"我想去见见她。"父亲说，"亲自向她道歉，为当年的事情负责。"
第二天，父亲和顾念一起去了看守所。柳如月看到父亲时，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"顾文斌，你终于来了。"柳如月说。
"如月...不，我应该叫你什么？"父亲问。
"我姓柳，但我的原名叫柳思雨。"柳如月说，"志强总是叫我小雨。"
"小雨。"父亲重复了这个名字，"为志强的事，我想向你道歉。是我的错误导致了那场悲剧。"
"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？"柳如月冷漠地说，"志强已经死了二十年了。"
"我知道道歉无法挽回任何东西。"父亲说，"但我必须说，我这二十年来一直在为那件事后悔。"
"后悔？"柳如月冷笑，"你后悔什么？后悔收了钱还是后悔被发现？"
"我后悔当时的决定。"父亲说，"如果我坚持让工厂停产整改，志强就不会死。"
柳如月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"你知道志强死的时候我们在计划什么吗？"
"什么？"父亲问。
"我们在计划结婚。"柳如月的眼中含着泪水，"他说要攒够钱给我买戒指，给我们买房子。他死的那天早上还对我说，等下班后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。"
父亲听着，眼中也含着泪水："对不起...我真的很对不起..."
"你的对不起能让志强复活吗？"柳如月问。
"不能。"父亲承认，"但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赎罪。"
"怎么赎罪？"柳如月问。
"我会公开承认当年的错误，接受法律的制裁。"父亲说，"不管要坐多少年牢，我都愿意。"
柳如月看着父亲，眼神中的仇恨似乎减少了一些："你真的愿意？"
"是的。"父亲坚定地说，"我应该为志强的死负责。"
顾念看着父女俩的对话，心情复杂。她理解柳如月的仇恨，也理解父亲的悔恨。但是，仇恨和复仇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。
"柳阿姨。"顾念开口说，"我理解您的痛苦，但您已经因为报仇杀了无辜的人。这样下去，只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。"
柳如月看着顾念："你想说什么？"
"我想说，也许是时候放下仇恨了。"顾念说，"志强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您变成杀人犯。"
柳如月的眼泪流了下来："可是我等了二十年...二十年..."
"二十年的痛苦已经够了。"顾念说，"您可以选择原谅，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。"
"原谅？"柳如月苦笑，"我怎么可能原谅？"
"不是为了他，是为了您自己。"顾念说，"仇恨只会毁掉您，而不是任何人。"
父亲也说道："小雨，念念说得对。志强是个善良的孩子，他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。"
柳如月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说："我需要时间想想。"
离开看守所后，父亲和顾念走在路上，都没有说话。
"爸，您真的打算自首吗？"顾念问。
"是的。"父亲说，"我应该早就这么做了。"
"但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，而且您当时也受到了处分。"顾念说。
"处分不够。"父亲说，"一个年轻的生命因为我的错误而消失，我必须承担更多的责任。"
顾念看着父亲坚定的表情，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。
一个月后，顾念收到了柳如月的信。
"念念，经过深思熟虑，我决定原谅你父亲。不是因为他的道歉，而是因为我意识到仇恨已经毁掉了我的一生。我不想让它继续毁掉更多人。
你父亲确实有错，但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。而我，为了报仇，变成了更可怕的恶魔。
我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，但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下这件事，好好生活。
志强，如果你在天有灵，请原谅我变成了这样的人。我希望你能告诉他，小雨永远爱他，但小雨再也回不去了。"
看完信，顾念哭了。她为柳如月的悲剧感到痛心，也为父亲的悔恨感到难过。
父亲最终没有自首。在律师的建议下，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赎罪——用自己的积蓄成立了一个安全基金，专门帮助因工伤致残或死亡的工人家庭。
五年后，顾念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新闻：柳如月在监狱中病逝。
她去了柳如月的葬礼，发现来的人很少，只有几个社工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。
"您是？"顾念问那个男人。
"我是柳如月的儿子。"男人说，"虽然她不是个好母亲，但她毕竟是我妈妈。"
顾念这才知道，柳如月还有一个儿子，是她和前夫生的。这个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外地的亲戚家生活。
"您恨她吗？"顾念问。
"不恨。"年轻人说，"我只是觉得可惜。如果她能放下仇恨，也许我们能成为正常的一家人。"
葬礼结束后，顾念和父亲去了林志强的墓前。父亲在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菊花。
"志强，小雨来找你了。"父亲轻声说，"希望你们在那边能够重新开始。"
看着墓碑上林志强年轻的照片，顾念想起了这整个故事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。父亲以为自己是在照顾大局，柳如月以为自己是在为爱人报仇，但最终受伤的却是更多无辜的人。
"爸，我们回家吧。"顾念说。
"好。"父亲点头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，父亲突然说："念念，谢谢你。"
"谢我什么？"顾念问。
"谢谢你没有因为我的过去而离开我。"父亲说，"谢谢你一直保护我，即使我不值得。"
"爸，您永远值得。"顾念说，"人都会犯错，重要的是知错能改。"
"是啊。"父亲感慨，"如果当年我能坚持原则，如果小雨能选择原谅，如果...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。"
"但我们可以选择未来。"顾念说，"我们可以选择用余生来做正确的事。"
回到家，顾念收拾着柳如月留下的一些东西。在一个旧相册里，她发现了一张照片——年轻的柳如月和林志强在一起，两人笑得很开心。
照片背面写着：志强和小雨，1995年夏天。
那是他们最后一个夏天。
顾念把照片放进了信封里，决定寄给柳如月的儿子。她想，这个孩子应该知道他母亲曾经也是个会笑的女孩，也曾经被人深深爱过。
夜深了，顾念躺在床上，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。从最初怀疑父亲和柳如月的关系，到发现柳如月是杀人犯，再到揭开二十年前的真相，整个过程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，每一层真相的背后都藏着更深的真相。
也许这就是人生吧，没有绝对的对错，没有完美的真相，只有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选择。
半年后，顾念收到了柳如月儿子的回信。
"顾姐姐，谢谢您寄给我的照片。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笑得这么开心。我想，如果没有那场悲剧，她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。
我不恨任何人，包括您的父亲。仇恨已经毁掉了太多人的生活，我不想让它继续下去。
我现在在大学学习法律，希望将来能够帮助更多的人。我相信，这是妈妈在天之灵最愿意看到的。
祝您和您的父亲生活愉快。"
读完信，顾念笑了。她相信，无论多么黑暗的故事，最终都会有光明的结局。不是因为时间能够治愈一切，而是因为人们总会选择宽恕和希望。
父亲建立的安全基金已经帮助了很多工人家庭，他经常去工地检查安全设施，义务为工人们普及安全知识。他说，这是他能为志强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顾念也开始参与公益活动，帮助那些因为家庭纠纷而陷入困境的人。她发现，生活中有很多"罗生门"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真相，但重要的不是谁对谁错，而是如何化解矛盾，重新开始。
一年后的一个春天，顾念在小区里遇到了新搬来的邻居——一个带着女儿的单身母亲。
"你好，我叫张敏，这是我女儿小雅。"邻居友善地介绍。
"你好，我叫顾念。"顾念微笑着说，"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。"
看着这对母女，顾念想起了曾经的柳如月。也许每个人都值得一个新的开始，也许信任和善良能够创造不同的结局。
当天晚上，顾念和父亲坐在阳台上聊天。
"爸，您还会想起柳如月吗？"顾念问。
"会。"父亲诚实地说，"但我想起的不是那个想要杀害我们的女人，而是那个失去爱人的小雨。"
"您后悔认识她吗？"顾念问。
父亲想了想："不后悔。虽然过程很痛苦，但这件事让我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过去，也让我学会了如何真正地赎罪。"
"那我们的未来呢？"顾念问。
"我们的未来会很好。"父亲坚定地说，"因为我们选择了原谅和希望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