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人!城东又现一具尸首!"
沈昭立在城隍庙檐角下,玄色官靴碾过青石板上凝结的血霜。暮色将垂未垂之际,仵作揭开白布的手忽然僵住——死者七窍渗出的黑血竟结成蛛网状冰晶,每根血丝末端都坠着米粒大的金珠,在残阳中泛着妖异的幽蓝。沈昭以铁尺拨开死者下颌,忽见喉间隐现朱砂纹路,形似北斗倒悬。他指尖微颤,三年前父亲暴毙时咽喉处亦有此痕,只是当时自己年少,竟被刺史以"急症猝死"搪塞过去。
"取我囊中鹤顶壶来。"沈昭广袖带风,从衙役捧来的檀木匣里拈出三根银针。针尖刺入尸身膻中穴时,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。围观人群中有老妪惊呼:"作孽啊!这是被恶鬼吸了魂!"话音未落,尸首右臂突然痉挛般抬起,五指如钩直指庙中城隍像。沈昭顺势望去,见那泥塑判官手中生死簿竟渗出墨汁,顺着石台淌成"幽州"二字。
铁尺突然触到硬物。半枚鎏金虎符自死者紧攥的指缝滑落,虎目处的錾刻残缺不全。沈昭以袖中鲛绡擦拭符面,忽见虎尾处细若蚊足的阴刻小字:"天圣七年,敕造青龙卫。"他瞳孔骤缩,这分明与父亲遗物中那半块残符同出一源。正欲细观,耳畔忽闻破空声。雕翎箭擦着他鬓角钉入梁柱,箭尾白羽系着寸许素绢,上书:"酉时三刻,乱葬岗见。若迟,则角宿殒。"
乱葬岗磷火飘摇,沈昭独执风灯立于碑林。子夜更鼓自十里外传来,蒙面女子自枯槐后转出,裙裾上银线绣的并蒂莲随步生辉,在月光下流转如星河。"沈主簿可知七星钉魂?"女子嗓音似古井回音,广袖翻飞间露出腕间青痕,"令尊当年便是勘破此术,才遭人剜去双目。"
沈昭袖中铁尺嗡鸣。三年前那个雨夜历历在目:父亲尸身送回时,双目处插着两枚雕花金钉,钉帽上北斗七星以朱砂点染。彼时刺史轻描淡写说是流寇所为,如今想来,那金钉形制分明是御用监造物。
"青龙卫二十八宿,如今只剩你我。"女子抛来半块玉珏,内侧阴刻着角木蛟星图,"刺史府今夜子时运出的七口黑棺,装的便是被钉去三魂的星官。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棺木坠地之声。沈昭疾奔至官道,见押运官兵皆口吐黑血而亡,尸身脖颈处皆有针孔大的血点。撬开棺盖刹那,腐臭中混着龙涎香——每具尸身心口都嵌着北斗状金钉,最末那具右手食指缺失,断口处赫然是父亲独有的朱砂掌纹。
沈昭以银刀刮取棺中黑血,置于鼻尖轻嗅:"西域曼陀罗混着南海鲛人泪,此毒需连续七日下在饮食中。"他猛然抬头,"七日前突厥使团入京,刺史曾设宴款待!"女子闻言冷笑:"何止使团?那场宴席的乐师,全是北戎细作。"
刺史公堂上烛火摇曳,沈昭呈上黑棺中搜出的密函。羊皮卷上胭脂印艳如血,刺史抚须冷笑:"沈主簿竟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伎俩?"惊堂木拍下时,衙役突然押上一北戎商人,指认沈昭袖中虎符乃突厥王室信物。堂外百姓哗然,却见沈昭反手抖开密函,背面显出血色苍龙纹。
"大人可知这印泥原料?"沈昭突然逼近案前,铁尺挑翻烛台,"乃是苗疆血蛊混合人鱼膏,遇热则显青龙纹——恰如三年前沉船案中,礼部侍郎暴毙时舱内残留的香灰!"热蜡滴在密函背面,龙鳞纹路渐次浮现。刺史面色骤变,袖中暗弩刚要发动,蒙面女子破窗而入,剑锋直指其咽喉:"青龙卫角宿在此!尔等用七星钉魂术操控朝臣,当真以为能瞒过紫微星象?"
沈昭趁机挑开刺史衣襟,心口处七枚金钉泛着黑气:"钉魂需取活人精血养钉七日,大人颈后这道新伤,可是三日前被取血时留下的?"刺史突然狂笑,口中吐出黑雾。沈昭急退三步,铁尺横扫打落其发冠——头皮上赫然刺着北戎图腾!
,沈昭将虎符浸入水中。鎏金纹路遇水则化,露出玄铁内胆上阴刻的《山河社稷图》——幽州地界被朱砂圈出虎形,与父亲遗物中残破的羊皮地图严丝合缝。女子卸去伪装,眼角青龙刺青在幽光中似要破皮而出:"七年前突厥巫祝用钉魂术操控幽州守将,令尊奉命调查时,发现刺史早已被替换成替身。"
沈昭以铁尺丈量地图比例,忽见粮仓标记处墨迹晕染:"此处朱砂为何比别处深重?"女子指尖划过图纹:"三日前粮仓失火,烧出七具焦尸,心口皆嵌着透骨钉。"她突然蘸取寒潭水抹在图上,幽州轮廓竟渗出黑血,"钉魂阵已成,每死一人,阵眼便转移一次。"
潭底忽然传来金铁碰撞声。沈昭潜下水,摸到青铜锁链捆着的檀木匣。匣中《洗冤录》补遗篇记载:"七星钉魂者,需取北斗对应之人,以生辰八字炼钉七七四十九日。"书页夹着的命簿上,赫然列着二十八位朝臣的生辰,末页朱批竟是父亲笔迹:"青龙泣血,紫薇易主。"
刺史府地窖寒雾弥漫,七盏人皮灯笼悬成北斗。沈昭以铁尺击碎天枢位灯笼,内中掉出半枚虎符。符面鎏金剥落处,苍龙纹爪牙毕现:"原来虎符本是青龙卫调兵信物!突厥巫祝将其改铸为虎形,是要颠倒阴阳,偷换紫微星运!"
蒙面女子刺破七具钉魂尸眉心,黑血涌出竟在空中汇成星图。沈昭按《洗冤录》记载布下七星映月阵,铁尺忽然自行飞向阵眼。地动山摇间,焦尸口吐的金钉上显出小字:"寅时三刻,太庙。"最末那枚金钉内藏丝绢,绣着"端亲王左手第四指"八字。
"这是换命术!"女子突然割开手腕,血滴在阵眼处形成卦象,"钉魂者需取皇室血脉为引,端亲王断指正是阵眼所在!"沈昭猛然想起半月前亲王暴毙案——那截保存在冰窖的断指,此刻正在太庙受香火供奉。子时的梆声传来,地窖墙壁轰然倒塌,露出密道中二十八具青铜棺椁。
太庙长明灯下,端亲王断指在琉璃盏中泛着青紫。沈昭以银针刺探,竟挑出半寸金丝:"这不是亲王指骨!"金丝末端刻着微缩星图,与青龙卫玉珏纹路相合。守庙宦官突然暴起,袖中射出七枚透骨钉,钉身刻着"天枢"至"摇光"星名。
蒙面女子旋身格挡,剑锋擦过供桌烛台。蜡油滴在祖宗牌位上,"景和帝"三字竟化作突厥文!沈昭铁尺撬开地砖,暗格里躺着真正端亲王指骨——指节处黥着青龙卫暗码"角宿"。女子突然呕出黑血:"我们中计了...钉魂阵真正的阵眼是..."
话音未落,牌位后的机关弩连发九箭。沈昭扑救不及,眼见女子心口中箭。垂危之际,她以血在《洗冤录》扉页画出星轨:"二十八棺...对应二十八宿...每破一棺可救一星..."指尖最终停在"虚日鼠"星位,正是沈昭生辰对应的星宿。
义庄停尸房内,二十八具青铜棺椁泛着幽光。沈昭按星图顺序推开"角宿"棺,内中尸身竟与蒙面女子容貌相同!棺盖内侧密密麻麻刻着验尸记录,笔迹与父亲如出一辙:"永泰三年七月初七,青龙卫角宿验得虚日鼠星官尸身,心口钉长三寸七分,合贪狼星位。"
当推开"心月狐"棺椁时,腐尸突然睁眼。沈昭铁尺刺入其天灵盖,挑出卷成筒状的羊肠衣,内藏北戎与突厥往来的密信。每封信的火漆印皆由人血混合金粉制成,刮下粉末竟能拼出北斗形状。最末那封信写着:"待沈昭破阵,以青龙血祭天狼。"
子时阴风穿堂而过,第七具"尾火虎"棺椁突然炸裂。跳出的活尸额间黥着父亲名讳,手中握着的正是失踪的《青龙卫花名册》。沈昭劈手夺书,书页间飘落半片金箔——与三年前父亲丧礼上,飘进灵堂的那片一模一样。
观星台上,沈昭将二十八星棺摆成紫微垣阵型。每具棺椁渗出黑血,在地面汇成突厥图腾。当最后那滴血落入阵眼时,夜空突然红雾弥漫,天狼星暴涨三倍。
"好个请君入瓮。"暗处走出戴青铜面具的术士,手中捧着的正是端亲王指骨,"沈主簿可知,每破一棺便加固一层钉魂阵?"他弹指挥出七点磷火,星棺接连爆炸,气浪掀飞沈昭手中花名册。
蒙面女子突然从硝烟中走出,心口箭伤处泛着金光:"沈大人还不明白?所谓青龙卫,本就是钉魂阵的祭品!"她撕开面皮,露出的竟是三年前溺亡的尚书千金面容。沈昭铁尺抵其咽喉时,瞥见她锁骨处的朱砂痣——与父亲画中女子一模一样。
沈宅祠堂内,沈昭颤抖着展开父亲遗画。画中抚琴女子锁骨处的朱砂痣清晰可见,落款日期竟是永泰三年——二十八年前!画轴暗格中掉出婚书残页:"沈氏文远与青龙卫角宿柳氏联姻..."
蒙面女子突然现身,指尖抚过画像:"令尊当年为破钉魂阵,亲手将发妻钉入天枢棺。"她扯开衣襟,心口处北斗钉痕泛着血光,"每代青龙卫首领,都要用至亲血脉镇守阵眼。"
窗外雷声大作,画像突然渗出鲜血。沈昭以银针刺探,画纸夹层中竟封着人皮!硝烟中浮现血字:"吾儿切记,破阵需断情绝义。"字迹未干,祠堂梁柱轰然倒塌,露出暗室内七盏青铜灯——灯油皆用沈氏先祖骨灰炼制。
暗室墙上二十八枚铜钉钉着人皮星图,沈昭以铁尺撬动"虚日鼠"位铜钉,地面忽现暗道。密室尽头的冰棺中,躺着与蒙面女子容貌相同的妇人,心口插着雕花金钉。
仵作箱内银刀突然自鸣,沈昭剖开冰尸腹腔,取出的玉胎上刻满咒文。蒙面女子抚着腹部冷笑:"这是用沈氏血脉养了二十八年的阵眼,如今该物归原主了。"
沈昭突然嗅到玉胎上的沉水香——与父亲书房常年燃的香料相同。铁尺劈开玉胎,内中掉出半枚带血的虎符,与刺史府所得残符拼接后,显出完整诗句:"青龙本是无情物,一入红尘万劫生。"
夤夜登临摘星塔,沈昭掌中罗盘针尖直指北方玄武。塔顶星晷仪上二十八星宿刻度泛着磷光,缺了"虚日鼠"与"角木蛟"两处。蒙面女子遗落的玉珏突然发烫,嵌进虚日鼠凹槽时,青铜齿轮轰然转动。
地砖翻转现出冰窖,七具琉璃棺内躺着与沈昭容貌相似之人。仵作刀剖开首具尸身喉管,挑出半枚玉琀,内侧阴刻:"永泰三年七月初七,沈氏双子诞,杀一留一。"沈昭抚上自己后颈——那道自小就有的月牙疤,竟与第二具尸身伤痕完全吻合。
"原来大人是活人祭。"钦天监监正自阴影走出,手中《甘石星经》摊在"夺舍"篇,"青龙卫每代择双子炼阵,一为星官,一为容器。"他忽然掀开第三具琉璃棺,内中少年心口插着沈昭的铁尺,"三年前令尊杀的,究竟是逆子,还是容器?"
药王谷残卷铺满石案,沈昭以银针试毒。七种西域奇毒混入血水,竟在宣纸上析出星图。当滴入自己指尖血时,毒液突然凝结成"景和"二字——正是当朝年号。
"好一招以毒篡运!"谷主拐杖点向壁龛中的紫晶壶,"此物名唤贪狼樽,先帝曾用它赐死瑞王。"沈昭细看壶身裂纹,形似北斗杓柄,"每杀一星官,便用其血养壶七日,如今..."
话音未落,壶嘴突然喷出黑雾。沈昭翻滚避开,袖中铁尺撞碎壁龛后的暗门。密室中二十八盏人油灯环绕青铜鼎,鼎内熬着的正是《洗冤录》缺失的"毒理篇"。泛黄纸页记载:"七星钉魂辅以双子血,可移紫微帝星。"页脚血指印验之,竟是父亲与蒙面女子交叠的手纹。
刑部旧档库蛛网密布,沈昭挑开永泰三年的火漆封条。赈灾银贪腐案卷宗里,夹着幅未完成的婴戏图——双生子手腕系着红绳,绳结处盖着青龙卫虎符印。
"沈大人可知红绳浸过尸毒?"典狱官突然锁死铁门,"双子同胎而生者,血脉相冲,需以曼陀罗汁液镇魂。"他掀开地砖,露出具幼童骸骨,腕骨处金镯刻着"文远"二字——正是沈昭父亲名讳。
骸骨天灵盖嵌着七枚银钉,排列与七星钉魂阵相反。沈昭以铁尺撬动银钉,砖墙轰然倒塌,现出间暗室。壁上悬着上百个鎏金长命锁,每个都刻着生辰八字,最末那个赫然是沈昭的庚帖,批命处朱砂写着:"甲子年七月十五,换命。"
七月十四,护城河漂来二十八盏莲花灯。沈昭捞起一盏,灯芯竟是人的指骨。骨节处黥着星宿图,浸水后显出"子时三刻,玄武门"五字。
当夜血月当空,玄武门守军瞳孔泛金,行动如提线木偶。沈昭割破掌心,血溅在城门兽首上,青铜饕餮突然口吐人言:"景和三年,荧惑守心。"门缝渗出的黑血在地上汇成突厥文字,译作汉话竟是:"双生子现,帝星陨。"
蒙面刺客自城垛跃下,弯刀刻着北戎狼图腾。沈昭格挡时发现刀柄暗格,挑出卷羊皮,绘着新帝冠冕设计图——十二旒玉串竟用二十八颗人牙穿成!最末那颗牙上的黑斑,与三日前验尸发现的毒斑如出一辙。
太医院密室,沈昭将人牙浸入药汤。珐琅质剥落后露出微雕,二十八颗牙内分别刻着星宿运行轨迹。当排列成紫微垣阵型时,灯影投在壁上显出人像——竟是年轻时的父亲怀抱双子!
"沈文远当年奉命销毁妖妃双子,却私藏其一。"院判突然持针逼近,"大人可知自己每夜梦魇,皆因颅内有枚镇魂钉?"铜镜映照下,沈昭后脑果然隐现凸起。
解剖伪帝尸体时,喉间玉琀突然炸裂。沈昭从碎玉中挑出金箔,拼出半幅皇宫密道图,标注处写着:"七月十五,血祭青龙。"而今日,正是中元节。
子时的鬼市,纸钱纷飞如雪。沈昭跟踪抬棺人至义庄,见七七四十九口薄棺摆成困龙阵。撬开棺盖,每具尸身都戴着沈昭容貌的面具,掌心刻着不同星宿名。
最末那口棺中躺着活生生的蒙面女子,她撕开衣襟露出狰狞伤口:"七星钉魂阵不过幌子,真正要炼的是二十八宿轮回盘!"突然扬手抛出个鎏金盒子,内里婴儿骸骨的心口处,插着沈昭的铁尺。
当骸骨遇月光泛蓝时,沈昭突然头痛欲裂。记忆碎片闪现:五岁那年,父亲将他按在祭坛上,铁尺尖端滴着同胞兄弟的血...
沈家祠堂地底祭坛,二十八星灯环绕青铜鼎。沈昭被铁链锁在阵眼,看着监正将双子血倒入鼎中。沸血升起的气雾里,浮现出历代帝王更迭的影像。
"青龙卫本就是皇室洗运的工具。"监正狞笑着捧出新帝冠冕,"每颗东珠里都封着星官魂魄,而今只差..."他突然瞪大双眼,冠冕滚落在地——十二旒玉串上的人牙竟全部碎裂!
沈昭趁机挣断铁链,铁尺刺入祭坛裂缝。地底传来龙吟,二十八盏星灯同时爆裂。烟尘中浮现父亲虚影,手中《洗冤录》化作光点没入沈昭眉心...
皇陵深处的浑天仪突然自转,沈昭按记忆中的星图拨动枢机。当"虚日鼠"星位对准北极时,仪体裂开,露出半卷鲛绡。其上以人血写着:"紫微易主者,非星象之变,乃人心之诡。"
验尸房内,新帝遣来的太监突然暴毙。沈昭剖其腹,发现胃中藏有玉印,刻着前朝年号。印纽机关开启,掉出粒药丸——正是永泰年间炼制的长生丹。
钦天监突然燃起大火,历代星象记录付之一炬。救火时,沈昭在灰烬中找到块烧变形的虎符,内侧铭文显示这才是真品,而自己怀中的竟是赝物!
刺史府旧址掘出密匣,内藏二十八封未寄出的信。每封信的火漆印皆由不同毒物制成,拼合后形成塞外地图。沈昭将真虎符按在地图凹陷处,墙壁应声而开,露出间冰室。
冰棺中女子与蒙面刺客容貌一致,怀中抱着具婴孩骸骨。沈昭以银刀挑开襁褓,发现金锁上刻着生辰——竟与自己八字完全相同!骸骨腿骨处插着父亲惯用的验尸刀。
暗弩破空声至,沈昭侧身避过。刺客的弯刀与真虎符相撞,迸出星火照亮壁上血字:"双符合,天门开;七星殒,青龙哀。"
沈昭站在观星台上,双手微微颤抖,却仍稳稳地将那真假两枚虎符抛向夜空。虎符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,直奔北斗七星的方向而去。就在这一刻,夜空突然发生了异变,原本漆黑如墨的苍穹骤然被血色光芒所笼罩,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,一个巨大的血色漩涡凭空出现,令人不寒而栗。紧接着,二十八道流光如同流星雨般从漩涡中坠落,划破天际,向着八方不同的方向飞射而去,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。
观星台下,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得目瞪口呆,不知所措。而就在这时,观星台的残垣断壁之中,一块半掩在尘土中的钦天监残碑突然发出幽幽的光芒。光芒渐渐汇聚,显现出一行古老而神秘的预言:“甲子轮回,双生逆命;青龙非龙,帝星非星。”这预言仿佛是上天的警示,又像是命运的诅咒,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。
然而,就在众人还在惊魂未定之际,观星台的阴影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。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,一丝不屑,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一切规则与命运。接着,一个蒙面刺客从阴影中缓缓走出,他的身影在血色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。沈昭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佩剑,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。
刺客缓缓抬起手,轻轻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具。面具落地的瞬间,沈昭的心猛地一沉——那张面具下露出的,竟是一张与新帝如出一辙的容貌。刺客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,仿佛在暗示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他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:“沈大人可知,二十八星官从来都是……”
然而,他的话音还未落下,便戛然而止。刺客的神情瞬间凝固,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。沈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一柄锋利的剑尖从刺客的心口透出,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,染红了他的衣衫,也染红了观星台的地面。
执剑者从刺客身后缓缓走出,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而威严。当他的面容暴露在血色光芒之下时,沈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——那竟然是本应葬身火海的典狱官!典狱官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,只有冰冷的杀意。他缓缓抽出了刺客体内的长剑,剑尖滴落的鲜血在夜风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。